离婚。

        许欢现下说的话，听得佣人有点消化不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某种意义上来讲，对许欢和霍子庭来说，他们之间走到这一步，其实是情理之中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可饶是如此，也还是会意外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在意外之后，作为一个旁观者，作为一个局外人，可能更多的感觉就是，终于……是要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还蛮唏嘘的，也很感慨。

        佣人自许欢离去之后，动手将门关好。

        又想了想，还是把电话打给了霍子庭。

        佣人觉得，无论如何，她还是要汇报一下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该走的流程，哪怕只是形式化的，她也要走一走。

        毕竟，霍子庭那边，并没有告诉她，不用再汇报许欢的消息，然后，今天早上，霍子庭还有打电话，催问她，是否有到公寓，告诉她，许欢起床的消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霍总，许小姐出门了，说是要买东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买东西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陈书语病房门口，霍子庭站住脚，唇瓣开合，语调疏疏淡淡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霍子庭知道，许欢这所谓的买东西，究竟是买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无非就是避孕药。

        但等待着她的，只会是他为她准备的惊喜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，也真是有够积极。

        刚起床，许欢就惦记着那点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，许小姐还说，她还说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下意识的，想要求证。

        佣人想问一下，想确认一下，许欢说的，她要同霍子庭离婚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算是八卦吧。

        至少，同网络上那些吃瓜网友，无论是心情，还是想法都是不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佣人这会更多的，她是想要知道，她接下来的一个“安置”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霍子庭若是同许欢离婚，那她接下来何去何从？

        她是回去别墅那边，还是要继续留在这，她的工资，谁来发？

        关键，若是这处公寓，霍子庭给了许欢，许欢可以收了这房子，却不见得会收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大家彼此心知肚明，她的存在，就是霍子庭的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饶是她可以向许欢表忠心，可以对许欢做出不会将她的消息给到霍子庭的承诺，许欢多半也是不信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与其要用个疑心的，不放心的，真心是不如重新找一个，她从来都并非无可替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她还说什么？要跟我离婚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佣人带着顾虑，不好说出口的话，被霍子庭直接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心脏快跳了下，霍子庭这种了然，这种说辞，在佣人看来，已经是一种承认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用听她的说辞，等下，若是她还有什么事，你随时发消息给我，不要被她影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哦，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霍子庭的回应方式，多少有点含糊。

        说否认，也不完全是否认，说承认，却也有点模棱两可的意味。

        只能说，通过这个电话，佣人能够确认离婚这事的确存在，并且，许欢和霍子庭两个人对此有过沟通交流。

        --

        药店。

        许欢也说不上为什么，她不确定是不是她的错觉，还是她太敏感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总觉得，自她踏入药店大门的那一刻，店里营业员看她的眼神，就有点怪怪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因为她接连不断的热搜？因为她现在那被贺菀菀，被宁慧弄得烂大街的“名声”么？

        所以看到她，药店内的店员，便都跟看到了新闻热点，看到了“名人”一般？

        这种事，最近在她身上，不说是家常便饭，那也的确已经不在少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抿了抿唇，许欢抬手，小动作变多地挠了挠眉角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心口像是压了块大石头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些意识她还是不够到位。

        出门的时候，呵，她忘记了，她需要做一些伪装。

        今天她脑子里想的，就只是她要美美的，其他的，都被她抛到了脑后。

        彼时，想到她此行出来要买的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舔了舔唇瓣，心里多了顾虑，难免的，许欢会变得有点退缩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是怕，真的不是怕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只是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
        最近没完没了的谣言，作为一个普通人，她有点抵挡招架不住。

        这若是出来买避孕药，再被人发到网上，怕是，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黑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一定又要被编排成什么样子，不一定又要让那些网络黑子，写出多少小作文。

        心里开始矛盾，挣扎，撕扯。

        许欢站在药品的货架前，迟迟没有行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好，你要买什么？找不到的话，你可以跟我说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有店员主动走到许欢身边，不是许欢脑补想象当中的那种敌意，或者，开口便是八卦的打探。

        表现的并没有太多异样。

        站在她面前的店员，一板一眼地向她做着询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出于戒备，顾虑，许欢迟疑的没有马上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了？我们都是女性，你有什么不好说的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柔柔地笑了笑，站在许欢面前的店员，视线持续锁定在许欢脸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算了，没什么，我不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摇了下头，既然有顾虑，索性，许欢决定放弃。

        许欢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，转身从药店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女人看着许欢的离去背影有点意外，而后转过头，看向她站在不远处的同事。

        两名店员视线对了下，有些东西，他们彼此心照不宣。

        许欢来买什么，此前他们接到过通知，不需要许欢说，他们都是知道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，还挺意外的，许欢居然会突然放弃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眼见着许欢走远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方才同许欢近距离沟通，说过话的女店员感慨好奇地开口，“怎么回事？我们两个明明没露什么马脚，可她好像是察觉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另一名店员撇撇嘴，耸了下肩膀，慢悠悠地接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好说，这个许欢我瞧着，人是比较机灵，看起来挺有脑子的，长得也真是漂亮，不过，再聪明，再机灵，今天她也是白折腾，除非她离开这个区，不然，她去哪，她都注定买不到她要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许欢从刚刚的药店出去后，算是吸取经验，她先去小超市买了个口罩戴到脸上，而后又走了大概几百米，去了另一家规模远比方才那家小的药店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家，就挺巧，许欢才刚刚进门，只一眼就瞧见了摆在货品架子上的避孕药。

        鼓了下腮帮，许欢伸手，没犹豫地直接把药拿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