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二媳妇摇头，忽又反应过来抓着叶书妤的胳膊急急地问：“是啊！人命关天！就是一个奴才也不能认人打杀了去吧？对不对？他们杀人啊！后山满山遍野的尸骨就是证据！”

“不，不是。”叶书妤熟读律法，她轻轻抓着老二媳妇的手，认认真真道：“杀人偿命，可是也要有证据，满山遍野的尸骨只能证明这里死了人，不能证明人是他们杀的，要有人证，有物证，村子里三十五名女子，疯了三十个，只有五人还算正常，这五个人要搬倒一个村子的人你觉得现实吗？”

对现实吗？

在孙家坳多年，她学会最多的就是认清现实……

可这个现实好痛啊！

老二媳妇呆呆愣愣，跌坐在地绝望地看着破败的房顶，眼泪从眼角滑落，越是无声地哭越是让人的心疼得揪起来。

叶书妤轻柔地拉起她：“所以我们要从长计议。”

叶书妤此行只是为了查证，探一探虚实，并没有打算现在出手，只是现实比她所听闻的那些更加骇人听闻，更加残酷。

老二媳妇不懂什么从长计议，只以为她要走慌乱地拉着她的手哀求：“大人，你不能走！你救救我们吧！”

叶书妤搜肠刮肚想要怎么跟老二媳妇解释：“三十五人呢，不是你自己，若是你自己，我大可以花银子买下来或者找借口把你带走，三十五人我没办法现在……”

“救命啊！”

“大老爷救救我们！”

“你个丧良心的东西！那是你女儿啊！”

“你敢骗我？！这是女儿哪里是儿子了？！你把女儿当儿子养了十几年！你个赔钱货！”

“爹！爹！不要啊！”

“别打了！”

“别撕我衣服！我是你女儿啊！爹！”

惨呼声从外面穿来，老二媳妇瞪大眼惊恐地看向东面，她急急忙忙爬起来往外冲。

叶书妤赶紧跟上，几个侍卫唯恐她有所闪失也急忙追上去。

追到隔壁，叶书妤就看见老二媳妇抱着一个上身赤.裸的少女放声痛哭，两人旁边的地上倒着一个妇人，身下鲜血汩汩而出，赤着上身的男人凶狠地冲着老二媳妇举起镰刀砍下去。

叶书妤快步上前：“住手！”

侍卫飞身踹开男人，叶书妤脱下自己的外衫给少女披上问老二媳妇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
老二媳妇道：“菊香十几年前生了个女儿，舍不得扔了就当儿子一直养着，瞒了十几年了，今天今天……”

老二媳妇说不下去放声大哭，村子里只有他们五个正常的女人，她们守望相助，只盼着让彼此的日子好过一些，日子嘛，熬一熬总有出头的时候，却没想到……

叶书妤明白过来，这个男人简直就是禽.兽！她转身一脚踹翻刚刚爬起来的男人，反手拔出侍卫手中长剑抵着男人咽喉：“这是你女儿！你倒也下得去手！”

“呸！你哪儿来的狗杂种？管我们家闲事儿！”男人一口浓痰喷出去，破口大骂。

叶书妤后退一步躲开浓痰，举剑上前，却被人给拦住了。

老孙头皱眉看着满屋子狼藉，一叠声地叫人：“这是干什么呢？干什么呢？还不快把人给我带下去！”他转头对着叶书妤笑道：“大人勿怪，这是我们孙家坳的家务事，大人还是且回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