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奇能看出来，哈尔·洛奇其实更想动手，更想用另一种方式宣泄，比如对眼前有着无穷魅惑气息，所谓的“信使”进行强迫，反正身下就是柔软雪白的床不是么。

但可惜他仍旧瘫痪着，有心无力。

唐奇此刻也知道了，为什么黑泥们会认为维茨顿人那些成员中最可爱的是“信使”。

眼前这个生命体，拥有一种能变化为“神秘万物”的奇妙能力。

唐奇身处虚幻领域，没有犹豫，用万物通晓窥视对方。

如果目标是幼年造物主，唐奇当然不会作死，但只是对方的仆人，他却没了什么顾忌。

下一刻，粘稠光滑的银光爆发，复杂的信息碎片涌出。

【神性实体：信使。】

【状态：分身。】

【信息碎片一：伟大种族维茨顿人剩下数位成员之一，是一种古老、神秘的生命，维茨顿人曾有过辉煌的文明与历史，它们甚至屠戮过不止一尊神灵，每一位维茨顿人都有着远远超过人类以及大部分种族的智慧，每一位成年的维茨顿人都是“大博学者”。】

【信息碎片二：维茨顿人的灭亡，源于一次失败的屠神行动，它们因为某种未知原因，选择攻击无比神秘的“幼年造物主”，曾经屠戮神灵的灿烂文明在眨眼间被蒸发。】

【信息碎片三：为了保留文明种子，维茨顿人中有数位成员向造物主祈求宽恕，并承诺愿意永远侍奉祂，这数位成员分别是工程师、探索者、裁决者、清理者、信使。】

【信息碎片四：活下来的五位维茨顿人，被造物主赠予了不同的力量，相同点则是它们都获得了永生，但其中四位成员都被剥夺了生育繁衍能力，仅有信使得以保留，只是没有造物主的允许，它同样不能繁衍血脉。】

【信息碎片五：信使拥有的力量为永生、演化、穿梭时间、空间转移、心灵控制、血肉魔法……她已蜕变为某种神性生物，她的体内汇聚了维茨顿人所有实验的成果，工程师将之命名为“生命方程式”。】

【信息碎片六：生命方程式的源头为幼年造物主，是其所执掌“造物权柄”的一种延伸方向，拥有生命方程式的信使，如果是本体降临，可以对抗甚至击杀一尊强力神灵。】

……

“生命方程式，造物权柄。”

唐奇窥视到了新的隐秘知识，一尊能与起源神族相比的神秘存在的秘密信息。

仅仅只是对方所执掌的主权柄，也足以说明那位“幼年造物主”的强大。

创造万物！

这种神力，似乎比图姆所执掌的“创造权柄”要更加恐怖。

“可是，如果无垠神秘真的存在一位至高无上的【造物主】，那么诸如起源神族、命运婊、腐烂父神这些万灵，应该都不会有生存空间，祂既然能创造万物，必然也能毁去万物，祂才应该是最强大的至高。”

“黑泥曾说，幼年造物主只是一位新的至高，并不比起源神族强大，而祂的目标则是创造新的……无垠神秘？”

“伟大种族维茨顿人侍奉祂，为祂进行各种实验，玩弄大量的生命与世界，是在积累数据？”

“不过即便是残缺的，幼年的造物主，也必然不是如今的我可以对抗的。”

这些思绪落下，唐奇并没有脱离这个世界的想法。

确信自己无法对抗幼年造物主，并不代表要逃离。

既然有窥视一位至高神灵秘密的机会，唐奇不会放过。

而且，眼前的剧情似乎变得更加刺激有趣起来。

那位强大无比的“信使”，对于哈尔·洛奇的辱骂没有任何反应，仿佛那些污秽语言所亵渎的对象并不是自己。

至于哈尔·洛奇屡次试图辱骂造物主的举动，他根本做不到。

他的心底一生出想法，即刻就会被消除。

信使看出哈尔·洛奇的疑惑与愤怒，轻轻开口，充满诱惑道：

“本宇宙在实验室内的编号是SF1725号，本宇宙内所有生命诞生之初，灵魂深处都将被工程师留下烙印。”

“其中一个设定：本宇宙内任何生命都无法亵渎伟大造物主。”

“此设定无法违背，就算是你所在星球，那位有机会登神的人类生命体也一样。”

“这是你们的宿命，接受它吧。”

信使美丽如同天使，但她吐出的这一句句话，对于哈尔·洛奇来说则是残忍至极。

再一次，他知道自己是被玩弄的实验体，世界是虚假的。

哈尔停止亵渎，他直视着眼前美丽异常的“信使”，嘶哑着声音问道：“为什么不毁灭我？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？”

“因为，伟大的造物主想玩一个游戏，你是新玩法的开端，是一个有趣的道具。”

信使回答着哈尔，同时她背后的翅膀不断落下有着柔软触感的银灰色羽毛，渐渐将哈尔·洛奇包裹起来。

每一片羽毛，似乎都有着非凡力量，让哈尔·洛奇感受着麻痒，躯体开始发生异变。

他的脑海，信使声音仍在响着。

“根据工程师的习惯，类似这样的实验世界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重启，那并不复杂，也不困难，只是重新进行编造设计，有些实验体依旧会存在，有些则会消失，但时间线的发展都将发生改变。”

“在多次重启之后，实验世界会被销毁。”

“一个坏消息，这个世界距离被销毁仅剩一次重启的机会。”

“不过你是幸运的，因为你被伟大造物主注视了一次，祂决定给你，以及这个世界一次机会。”

“祂将留下一道投影在这宇宙，那投影对于伟大的主本身是无比微弱的，渺小的，就像是沙海中的一粒沙……你可以用尽你能想到的一切方法，找到伟大的投影，只要能完成一次对视，这世界就自由了。”

哈尔·洛奇无法开口说什么，他正处于痛苦的蜕变中。

他的躯体仍旧瘫痪着，但灵魂已是疯狂哀嚎。

他眼睁睁看着那“信使”，一点一点，与自己完全贴在一起。

如果是在知晓真相之前，这画面会让他感受到极致的愉悦，但现在他感觉到的只有屈辱。

他的身上，正在发生奇怪的事。

他正在获得一些强大到超出他想象的力量，那是大量繁杂、可怕的神性，自信使躯体中一点一滴渗透到哈尔·洛奇的体内，无比彻底的让他发生蜕变。

除此之外，他的那物事也有了反应。

奇特的无法反抗的“交流”，就这么出现在了他与信使之间。

没有任何铺垫，也不曾询问过他是否愿意。

他的耳边，是信使的诱惑之音。

“作为‘新道具’，我将对你进行改造，这得到了伟大造物主的允许。”

“人类实验体哈尔·洛奇，你将获得接近真神的力量，本宇宙内其他的实验体将无法真正将你杀死。”

“作为被选中的奖励，我愿意和你繁衍一些血脉，我可以保证他们不会成为实验对象。”

“这是一个纪念，是的，纪念。”

“这样的纪念发生过很多次了，毕竟当实验体和实验世界数量到达一定程度，总会遇上一些有趣的对象，而我总喜欢与有趣实验体交流，并留下一些后代，你也将是其中之一。”

正常来说，信使的这些话足以让哈尔·洛奇彻底疲软下来。

但没有，他完全失去了对自己躯体的控制权，只能被动的承受这一切。

虽然哈尔·洛奇的心灵饱受折磨，但躯体却不是。

他的体内正在感受着一波又一波，仿佛永不停歇的愉悦海啸，他的感官变得敏感无比，他的灵魂几乎彻底被淹没。

偏偏此时，信使那可怕的声音又继续传来。

“你获得了很多，如果给你时间，你或许可以登神。”

“但很遗憾，我认为你无法拯救这个宇宙，无法拯救自己以及你爱的人，你将面对大量实验体的恶意……且可能会阻止你的，还有其他几位维茨顿人。”

说到这里，信使顿了一下，手掌挥舞，四道影像被召唤了出来。

第一道身影，是一个水银般身躯的智慧生物，身上遍布着灰色斑点，穿着复杂衣物，有着大量无法数清楚的器官与肢体，包括亿万手臂、手指或是别的，不过这些都不重要，真正引人注目的，是这生物额头处，一颗三角形眼球。

那眼眸内，似乎藏着无数道恐怖阴影，让真神也生出畏惧。

“他是工程师，是你所在这世界内所有强大生命体的造就者，包括了你自己在内。”

“呼”

不等哈尔·洛奇细看，第二道影像浮现：

那生物有着如同黑色捕蝇草般的扁平身躯，头部微微打开的缝隙中，露出一只黑色的，遍布着绿眼的蝉形生物，当那“蝉”注视时，任何生命或者死物都将没有秘密可言，肉眼不可见的触须无穷无尽从它体内弥漫出来，涌向所有的未知。

“他是探索者。”

信使话音落下，又两道身影浮现。

宽大臃肿的红袍裹了大半躯体，唯有头颅与四条手臂伸出，它那鸟形头颅上戴着锈迹斑斑的铁王冠，四条手臂分别握着泄露火焰的火炬、断裂的长剑、缠绕自身的绳索与破开的蛋壳。

“他是裁决者。”

“他是清理者。”

随着信使的最后一句介绍，哈尔看向第五位维茨顿人。

这次，他没有看见真正的生物，他只是看见了一双手。

黑暗虚无的星空中，出现了一双遍布着黑色裂纹，恐怖之极的银黑手掌。

“轰隆”

灵魂震颤中，信使的警告传来。

“工程师，探索者和裁决者，或许只会随意阻拦你一下，但清理者，遇上他，你一定会被抹去。”

“这是新玩法的刺激部分之一，伟大造物主也希望你不要遇上祂最可怕的仆人。”

说完这些，几乎已经完全与哈尔·洛奇贴着的信使，嘴唇前进了无比短的距离，这使得二者完成了最后的仪式。

“嘶……荷荷荷”

突兀的这一刻，哈尔那早已恢复的躯体绷紧，他那满是红光的脸浮现出怪异神色。

红色、白色与银色混杂着的细密液体自他全身毛孔里面分泌出来，他的双眼则瞪大到了极限，里面是无法驱散的恐惧、愤怒与不甘。

这种状态持续了许久，他一直在流失自己的生命精华。

如果不是他已经拥有接近真神的力量，以及那种奇特的繁衍神术加持，哈尔·洛奇恐怕已成为干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