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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16 不是演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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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可以被欺骗,可以被愚弄,可以被打败,却绝不可以倒下!

她可以悲伤,可以痛苦,可以哭泣,却绝不可以软弱!

夕阳西下。

脉脉余晖映照着历经风雨的古堡。

门窗半掩,纱帘飘拂,悠扬悦耳的钢琴声从屋子里流淌出。

漫天晚霞。

火红的玫瑰花开满花园。

一个长发披肩、眉目含笑的女子坐在玫瑰花丛中,正在翻拣玫瑰花,准备做玫瑰酱。脚边、膝上都是玫瑰花,连头上都沾了几片红色的花瓣。

他满心欢喜地朝着她走过去。

开满玫瑰花的小径却犹如迷宫,道路百转千回,无论他怎么走,都走不到她身边。

好不容易,他越过重重花墙,跑到她面前,叫了一声她的名字。

她抬头的一瞬,城堡和玫瑰花园都化作流沙,消失不见。

四周刹那间变成了金色的千里荒漠。女子也变成了短发,眉目依旧,却冷若冰霜。

…………

小角猛地坐起,一头冷汗地从噩梦中惊醒。

他走到保鲜柜前,随手拿了一瓶饮料,坐在舷窗前,静默地看着窗外。

即使漫天繁星璀璨,刺眼的炮火不断,阿丽卡塔星依旧是最耀眼的存在,没有任何光芒能掩盖它。

小角喝了一口饮料,下意识地看向瓶子。

上面写着四个小字,如果不看图案的话,既可以从左往右读成“朝颜夕颜”,也可以从右往左读成“夕颜朝颜”。

朝颜夕颜、夕颜朝颜。

小角记得是洛兰养在露台上的两种花的名字,一个朝开夕落,一个夕开朝落,两种花种在一起,倒是正好凑成朝朝夕夕、夕夕朝朝都有花开。

突然,通信器响起蜂鸣音。

小角定定地看着来讯显示上的名字——辛洛。

发了一会儿呆,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,急忙接通信号。

洛兰出现在他面前,“林楼将军说要发起最后的进攻了?”

“我已经摸清楚阿丽卡塔的所有军事布置,是时机决一胜负了。”

洛兰说:“我给你送了一盒礼物,应该快要送到了。”

小角打趣地问:“我打败奥丁联邦的奖励?”

“只是一个小礼物。”洛兰自嘲地笑笑,“你如果想要奖励,我有一个巨大的惊喜或者惊吓正等着你。”

这不是洛兰第一次说这句话,小角突然很想问问究竟是什么样的惊喜或惊吓,但话到嘴边,却始终没有出口,只是默默地喝了两口饮料。

“不打扰你休息了。”

洛兰正要切断信号,小角突然说:“我现在的休息舱房有一个窗户,能看到星空。”

洛兰唇角微微上翘,含笑问:“你觉得我会喜欢?”

“你很喜欢眺望星空。”

“我爸爸去世后,我妈妈带我和叶玠搬到蓝茵星定居。刚去一个陌生的环境,妈妈却常年不在家,我难过时,常常看着星空发呆,盼望她快点回来。后来,妈妈死了,我和叶玠又分开了。身处不同的星球,我会看着星空,担忧他在别的星球上过得好不好,有没有生命危险。”

小角明白了洛兰的意思,常年累月的行为已经变成了一种融入生命的习惯,“现在即使没有人需要挂念,也已经喜欢上眺望星空。”

洛兰温和地说:“现在依旧有人让我挂念。”

疲惫至极时,她会坐在露台上,眺望着星空慢慢吃姜饼,思念着曲云星的孩子和奥丁星域的小角。

洛兰的眼睛里流淌着言语未曾表述的东西,如同舷窗外的星光般闪耀动人,令人禁不住想要沉醉其间。

小角身子前倾,抱住洛兰,在她耳畔说:“晚安。”

决战前夕。

林榭号战舰。

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忙碌的凝重和令人激动兴奋的期待,所有人各就各位、各司其职,为最后的决战做着准备。

虽然战争形势一直有利于阿尔帝国,所有帝国将士都坚信最后的胜利属于阿尔帝国,但对手毕竟是奥丁联邦。

这是一个既令人畏惧,又令人敬佩的敌人,面对灭国的失败,异种不会斗志消弭、逃跑求生,反而会以献祭般的勇敢无畏,争取和人类同归于尽。

所有士兵都清楚,攻克阿丽卡塔必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,自己的性命或者战友的性命。

舰长休息室。

小角换上作战服,拿起作战头盔,一切准备就绪,准备出门。

叮咚。

门铃声突然响起。

他看了眼门上的显示屏,一个送货机器人站在门外。

“进来。”

舱门自动打开,机器人滚进来,把一个方形的礼盒递给小角,“肖舰长,请查收,来自女皇办公室的快件。”

小角接过后,机器人离开。

小角把礼盒放到桌上,身子站得笔挺,目光注视着礼盒。

一瞬后,他转身,头也不回地离开舱房。

伴随着轻微的咔嗒声,舱门关闭。

舱房内人去屋空,寂静冷清、干净整齐,所有东西纹丝不乱,就像是从没有人住过,只有桌子上摆着一个没有拆封的礼盒。

小角步履从容地走着。

“舰长!”

“舰长!”

…………

此起彼伏的问候声中,所有官兵看到他时都立即恭敬地让路,自发敬礼,目光里饱含着发自内心的尊敬和爱戴。

小角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去奥米尼斯军事基地的事。

一队队英姿矫健的军人从他身旁经过,一架架战机从他头顶飞掠过,他羡慕地看着他们,渴望成为他们其中一员。

从奥米尼斯军事基地的教官到林榭号战舰的舰长,已经十年过去。

他真正变成了他们其中的一员。

和他们一起生活,军队里除了睡觉,吃穿住行几乎都在一起,每个队友最后都变成了嬉笑无忌的兄弟。

和他们一起战斗,分担危险、分享荣誉。

和他们一起庆祝活着,聆听他们对家人的思念。

和他们一起悲泣死亡,哀悼并肩战斗的战友。

战场是人世间最特殊的空间。在这里,死亡无处不在,生命既脆弱又坚强,情感既短暂又永恒,时光变得格外厚重,所有经历都会被命运的刻刀一笔一画重重刻入记忆。

…………

小角脚步不停,一直疾步往前走。

周围熟悉的一切慢慢向后退去,正在渐渐远离。

本来应该抛弃遗忘的人和事,却在脑海里清晰地一一浮现。

——维护支持他的上司,林楼将军、闵公明将军……

——和他并肩作战的战友,霍尔德、林坚……

——他亲手训练、悉心指导的学员。

——无数尊敬他,爱戴他的下属。虽然交集不多,但他的每一个命令,他们都无可挑剔地尽力完成。

十年时光、点点滴滴,经过炮火的淬炼,分外清晰。

一幕又一幕记忆像利刃一般扑面飞来。

小角面无表情,迎着利刃一步步往前走。

他以为只是褪下伪装,没有料到,竟然像是在剥皮。一层又一层血肉被剥下、一根又一根经脉被剔除。

十年记忆,随着每一次呼吸,每一次心跳,早已经融入生命,他割舍的不是伪装,而是他的一段生命。

小角走到战机起降甲板。

周围有战机陆陆续续起飞,也有战机陆陆续续归来,一派忙忙碌碌的景象。

小角命令:“准备战机。”

监控室的军官看到他十分诧异,却因为信任和爱戴什么都没有问,立即按照命令为小角准备最好的战机。

小角跳上战机,戴上头盔。

十年之后,他终于走到这里,可以再次做回自己,但代价是剥皮割肉剔骨,他已经变得面目全非,连他自己都要不认识自己了。

他究竟是谁?

如果是肖郊,为什么他要冷酷地背叛誓言、辜负信任、舍弃现在?

如果是辰砂,为什么他会觉得撕下伪装时有剥皮之痛?

小角握住推杆,缓缓启动引擎。

战机顺着甲板滑行了一段后,骤然加速,飞入茫茫太空。

浩瀚苍穹下,繁星闪烁。

他驾驶着战机,一直向前飞。

战机飞跃过茫茫星河,飞跃过广袤苍穹,飞跃过时光的长河,飞向过去的自己。

炮弹划过天空,无数流光骤然亮起、骤然熄灭。

越靠近正在交战的前线,炮弹越密集,闪耀的火光几乎湮没了星辰的光芒。

战机一往无前。

在交织成网的密集炮火中,灵敏快捷、从容游弋,穿破双方的火力网,进入了奥丁联邦的防守区域。

就像是一只羊耀武扬威、大摇大摆地闯入狼群,这架阿尔帝国的战机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
奥丁联邦的军人被激怒了,周围的战机全部锁定它,朝它发起猛攻。

阿尔帝国的战机没有迎战,只是闪避,却没有一架战机能成功拦截住它。

负责防守这个区域的战舰是独角兽战舰,舰长是宿一。

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监控屏幕,表情越来越凝重。

红鸠的声音从通信器里传来:“兄弟,看上去你们拦截不住阿尔帝国的这架战机,要不要我们协助?”

宿一像是完全没有听到红鸠说什么,只是盯着监控屏幕上的战机,观察着它的每一个飞行动作。

监控屏幕上的画面和脑海里的记忆渐渐重叠,融为一体。

突然,宿一下令:“停止进攻!”

正在围剿阿尔帝国战机的特种战斗兵接收到命令后立即停止了攻击。

奥丁联邦的战机没有再进攻阿尔帝国的战机,但也没有撤退,反而越聚越多,四周密密麻麻都是飞旋盘绕的奥丁联邦的战机。

阿尔帝国的战机犹如一只势单力薄的鸟儿被群鹰环绕,却夷然不惧地依旧向着独角兽号飞来。

宿一目光灼灼地盯着战机,呼吸越来越急促,声音颤抖地下令:“让路!”

所有战机向两侧让开,让出一条通道。

在奥丁联邦无数战机的“夹道欢迎”中,一架阿尔帝国的战机如同飞鸟归巢般向着独角兽号战舰迅疾飞来。

当战机靠近独角兽号战舰时,宿一、宿二、宿五、宿七已经全部等在甲板上。

战机徐徐降落在甲板上。

奥丁联邦的士兵紧张地举起枪,对准战机。

宿一满面焦灼期盼,目不转睛地盯着战机。

战机的舱门打开,一个男人身手利落地跳下战机。

宿一、宿二、宿五、宿七霎时间站得笔挺,目光都落在男人身上。

男人抬手要摘头盔,一个士兵竟然紧张地想要开枪,宿一声音嘶哑地大喝:“住手!”

男人摘下头盔,脸上居然还有一个铂金色的面具。

众人屏息静气。

男人又摘下面具,终于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。

五官英挺,眉目犀利。

眉梢眼角的沧桑将原本的犀利掩去,平添了刚毅沉稳,像是一把锋利的宝剑经过漫漫时光的淬炼已经返璞归真、光华内敛。

宿一、宿二、宿五、宿七热泪盈眶,声音堵在嗓子眼里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男人向着宿一他们走过去。

一个年轻的士兵紧张得握着枪的手不停发抖,大声喝问:“你是谁?”

男人扫了他一眼,平静地回答:“我是辰砂。”

宿一、宿二、宿五、宿七眼泪夺眶而出,齐刷刷地抬手敬礼,周围的士兵一脸震惊,也纷纷收起枪,抬手敬礼。

林榭号战舰。

已经到了预定的进攻时间,指挥官肖郊却不知去向。

指挥室内,人心惶恐。

因为是最后的决战,女皇陛下正在办公室内实时观看战役,也就是现在肖舰长的突然失踪,女皇完全知道。

林楼将军站在角落里,正在质询战舰上最后一位见到肖舰长驾驶战机离去的军官。

“战机离开后,再没有回来?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能锁定战机在哪里吗?”

“不能,已经完全失去信号。”

“没有军事任务,你怎么会放行?”

“他……是肖舰长!”

林楼将军还想再问,他的个人终端突然响起,林楼将军看来讯显示是女皇,立即接通信号。

洛兰的全息影像出现在众人面前。她脸色发白,眼神异样地冰冷,就好像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块寒冰。

洛兰问那位军官:“你说肖舰长驾驶战机离开后就再没有回来。”

“是!”

“战机最后的定位在哪里?”

“两国正在交火的前线。”

林楼将军担心地说:“肖舰长为什么会突然跑去前线?会不会遇到了危险?”

洛兰下令:“取消进攻计划,所有舰队撤回小双子星,放弃肖舰长制定的作战策略,重新布置军事防务。”

林楼将军不解,着急地说:“这次的进攻机会千载难逢,如果放弃这次机会就是给奥丁联邦喘息的机会……”

“林楼将军!”洛兰的声音骤然提高,打断了林楼将军的争辩。

林楼将军看着洛兰。

洛兰注视着他,强硬地说:“所有舰队立即撤退!立即!”

林楼将军缓缓抬手敬礼:“是!”

林楼将军快步走到指挥台前,下令:“所有舰队听命,全线撤退,回小双子星。”

洛兰看到阿尔帝国的战舰开始撤退,奥丁联邦却没有乘势追击,知道辰砂还没有完全收复军权,暂时顾不上反击,让他们有了逃生机会。

等所有舰队撤退到安全区域,洛兰把通信信号切换到私密频道,对林楼将军说:“肖郊叛逃奥丁联邦。”

“什么?”林楼将军大惊失色。

“你只需坚守在小双子星,后面的事我会想办法。”

林楼将军下意识地看了眼作战星图,想到刚才如果贸然进攻,很有可能就是羊入虎口,禁不住浑身直冒冷汗。

林楼将军悲愤地质问:“为什么肖郊会叛逃奥丁联邦?”

“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,目前请以战事为重。”洛兰匆匆关闭了通信屏幕。

洛兰怔怔地站着,眼前一片黑暗。

因为她的愚蠢,辰砂在阿尔帝国的军队里待了十年。

尤其奥丁星域的舰队,这些年完全在他的掌控下。他熟悉每艘军舰,了解每艘军舰的舰长,知道所有的军事力量。如果辰砂掌握了奥丁联邦的军队,这些舰队岂不是任由他屠杀?

清初担忧地看着洛兰,试图宽慰洛兰:“也许……真有什么意外。”

洛兰煞白着脸冲出办公室,往卧室跑。

她冲进卧室,打开衣柜,从最里面拿出一个长方形的金属盒。

盒子里装着一套旧衣服——她去英仙二号太空母舰,见到小角时,就穿着这套衣服。

那一天,小角承诺了她一个未来,她承诺了小角一个永远。

因为一种莫名其妙的小女人心思,她把这套衣服原封不动、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。

洛兰从衣服兜里摸出一个信息盘。

她打开信息盘,启动隐藏的自检程序。

屏幕上滚动过一连串绿色代码后出现了三条信息,显示出信息盘最近三次打开使用的记录。

洛兰盯着最后一条信息。

她清楚地记得,她在去见林坚前,打开检查过一次信息盘,之后她再没有碰过这个信息盘,现在却有一条新的记录,显示有人启动复制资料。

算时间应该是她见完林坚后的事。

那个时候,她坐着交通车去自己的战舰,打算返回奥米尼斯星。小角急匆匆地追上来,为她送行。

洛兰摸着嘴唇惨笑。

原来这就是那一吻的目的。

她意乱了,他却并未情动,只是趁机窃取信息盘里的资料。

这一切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

洛兰看向露台。

时光回溯,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。

那个晚上,他就是辰砂!

她喝醉了,忘记了自己的初衷,他却一直很清楚自己要什么。

…………

洛兰突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,冲进卫生间,一阵狂吐。

她似乎回到了七岁那年,因为解剖了父亲的尸体,即使什么东西都没有吃也一直犯恶心想吐。

她分不清是胃痛还是心痛,五脏六腑像是被一只手揉来抓去,一直在剧烈抽痛。

原来,那个时候小角已经死了!

她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辰砂的伪装!

洛兰觉得全身发冷,如同身体被裹在层层寒冰中,胸膛里却有一把熊熊烈火在燃烧,似乎要把她的五脏六腑烧成粉末。

整个人内外交攻、冰浸火炙,一时冷一时热,心神在崩溃的悬崖边上摇摇欲坠。

七岁那年,解剖完父亲,她高烧了三天三夜,叶玠一直守在她床畔,现在却没有人会守护她,会悉心照顾她。

她一遍遍告诉自己“我是英仙洛兰”!

她可以被欺骗,可以被愚弄,可以被打败,却绝不可以倒下!

她可以悲伤,可以痛苦,可以哭泣,却绝不可以软弱!

洛兰把盒子放到露台上。

她拿出一瓶烈酒,直接对着酒瓶喝了几口,然后把酒倒向盒子里的衣服。

她点着了火。

霎时间,火焰熊熊燃烧起来。

洛兰把所有辰砂穿过、用过的东西都搜罗出来,一边喝酒,一边陆陆续续地往盒子里丢。

火越烧越旺,照亮了夜色。

屋子里的紫宴、阿晟被惊动,屋子外的警卫也被惊动,都围聚到露台外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。

清初吩咐警卫退下。

警卫听话地离开了。

女皇的行为虽然怪异,但她表情平和,面带笑容,没有一丝异样,像是在处理一些废弃物,只是处理方法比较特殊,也许里面有什么秘密不欲人知。

清初又对紫宴和阿晟严厉地呵斥:“离开!”

一直以来,清初举止温和、言谈有礼,阿晟第一次碰到她用这种口气说话,不禁关切地问: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

“立即离开,回你们自己的屋子!”清初毫不留情地命令。

洛兰站在露台边,冲清初挥挥手,笑着说:“让他们留下,我还有话问他们。等我问完话,把他们俩送去监狱,没有我的命令,谁都不可以探视。”

清初沉默地离开,回避到屋子里面。

洛兰往盒子里又扔了几件衣物,转身看向紫宴。

紫宴从屋子里出来时,应该正在颓废地喝酒,手里还拿着半瓶酒。

洛兰手臂搭在栏杆上,半弯着身子趴在栏杆边,对紫宴说:“放下手中的酒瓶吧!不用再故作姿态地演戏了,辰砂已经回到奥丁联邦。”

紫宴看着洛兰。

漆黑的夜色中,明亮的火焰在她身后熊熊燃烧,映得她整个人都好像发着刺眼的红光。

洛兰笑问:“辰砂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?”

紫宴面无表情地回答:“小角去奥米尼斯军事基地试驾新战机后晕倒了。那个晚上,从昏迷中醒来的人是辰砂,不是小角。”

洛兰仰起头,望向星空。

今夜云层厚重,无月亦无星,天空中只有层层堆叠的鳞云,一种怪异的灰黑色,压迫在头顶。

洛兰却像是看到了什么美景,双眸晶莹,唇角上弯,对着天空微笑。

——“我属于你,是你的奴隶,只为你而战”是小角说的,不是演戏。

——那枚姜饼是小角做的,不是演戏。

——暗室夜影中,肩膀上重重啮咬的一口是小角做的,不是演戏。

…………

洛兰抚了抚肩膀,低头看着紫宴,嘲讽地说:“看来那个晚上你们就商量好一切,你明知道自己心脏有问题却故意日日给自己灌酒,还真是用生命在演戏!”

紫宴冷漠地说:“辰砂恢复身份时,我注定会死。我杀了自己和你杀了我有什么区别?前者至少还可以帮到辰砂。”

洛兰笑着摇头,像是在感叹自己的愚蠢。

紫宴对洛兰举举酒瓶,示威地喝了一大口,冷笑着说:“英仙洛兰,只要辰砂活着一日,就绝不会让你毁灭奥丁联邦。”

洛兰沉默地转过身,把地上还剩下的衣物一件件丢进火里。

火越烧越旺,像是要把站在火旁的洛兰吞噬。

轰隆隆的雷声从天际传来,洛兰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,怔怔地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。

一阵又一阵雷声过后,狂风忽起,暴雨倾盆而下。

霎时间,火焰被浇灭,只剩下一盒灰烬。

大雨如注。

洛兰一动不动地站着,任由绵绵不绝的雨水击打在身上。

阿晟看雨越下越大,担忧地叫了几声“陛下”,洛兰都没有反应。

他求助地看紫宴。

紫宴却拿着酒瓶在灌酒,目光定定地看着洛兰,满头满脸的雨水都没有丝毫知觉。

阿晟无奈,只能从一楼爬上去,翻过栏杆,跳到露台上。

本来做好了被洛兰厉声斥骂的思想准备,没想到洛兰什么都没有察觉,依旧呆呆地盯着烧得焦黑的盒子。

她脸色潮红、目光迷离,整个人明显不对劲。

“陛下!”阿晟一把抓住她的手,发现触手滚烫。

洛兰怔怔地扭过头,满脸的雨水,头发贴在脸上,十分狼狈。

她凝视着阿晟,似乎在努力辨认他是谁,迷离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,一双眼睛亮得瘆人,“为什么?”

“什么为什么?”阿晟十分茫然,不知道洛兰在问什么。

“你爱骆寻,紫宴爱骆寻,辰砂爱骆寻,为什么你们都爱骆寻,却都想要我死?”

阿晟不知道洛兰到底在说什么,疑惑地看向紫宴。

紫宴站在大雨中,一言不发地凝视着洛兰。

洛兰突然大笑起来,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,笑得不可抑制,“我让骆寻消失了,辰砂让小角消失了,还真是一个公平的报复游戏!”

阿晟觉得洛兰的脸色越来越红,连眼睛都有点发红,他着急地把她往屋子里拽,“你生病了,不能再淋雨。”

洛兰用力推开他的手,瞪着他说:“我不是骆寻,不需要你的关心!”

她的表情明明十分倔强,语气也十分决绝,阿晟却就是感觉到她十分心酸委屈、悲痛无奈,一瞬间,他竟然莫名其妙地难受,第一次意识到璀璨的皇冠之下,她也是血肉之躯。

洛兰背脊挺得笔直,捶着自己的胸膛说:“我是英仙洛兰!阿尔帝国的皇帝!你心中认定的毁灭者!”

阿晟已经意识到洛兰的话根本不是对他说的,却忍不住顺着她的话柔和地安慰她:“你不是毁灭者。”

洛兰悲笑着摇摇头,“你设计了一切,对她像天使,对我像魔鬼!把甜蜜都给了她,把苦难都给了我!”

阿晟下意识地反驳:“我没有。”

“你有!”洛兰双目发红,泪光闪烁,像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,“你带着她一起走了,舍不得让她承受一点磨难,却把所有痛苦、所有艰难都留给我!”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阿晟想说不是,可又不敢再刺激洛兰。

洛兰摇摇晃晃地朝着屋里走去,脚步踉跄了一下,整个人直挺挺地朝地上摔去。

阿晟急忙冲过去想要扶住她,可她即使神志不清,依旧挣扎着在躲闪,宁愿摔到地上,也不要他的搀扶。

阿晟没有扶住她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洛兰摔倒在自己脚边。

阿晟弯下身,想把昏厥的洛兰抱起来放到沙发上,可想到她的倔强和决绝,又缩回手,大声叫:“清初!”

清初应声出现,看到晕倒在地上的洛兰,急忙扑过来查看。

她一边紧急传召医生,一边召唤警卫,下令把邵逸心和阿晟都抓起来,关进监狱。

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卫冲进来,抓起紫宴和阿晟,把他们押走了。

阿晟被带出女皇官邸时,下意识地回头望去——

屋子里灯火通明,一桌一椅无不熟悉。

阿晟忽然意识到,不知不觉中,他竟然在这个屋子里住了十年。

身为异种,居住在最歧视异种的奥米尼斯星,可这十年竟然是他生命中过得最平静、最安定、最愉悦、最充实的岁月。

有亲人相伴,有朋友相陪,有喜欢的工作,每天都能见识到新鲜有趣的事情。

他的腿疾治好了,他脸上的伤疤淡了,他亏空的身体康复了,他的体能提升到B级,学会了射击和搏击。

体能老师说他天资很好,虽然年龄有点大,但好好努力还是有希望突破到A级的。

生命第一次对他露出了灿烂明媚的笑容。

自小流离动荡的生活让他明白,命运从来不仁慈,一切美好都不可能凭空而降。

阿晟看向楼上的卧室,是这个强悍的女人一力撑起了这片小天空。

她给予的生活,她要收回了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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